字体:大 中 小    
		护眼
    	关灯
	上一页
	目录
	下一页
	
		  		第129节  (第2/3页)
山上风刮得很急,吹起且惠手中持了一路的经幡,发出呼啦的轻微声响,像远方传来的古老的诵经声。    回头望望,她人生的大半时间都在欲语还休和犹豫迟疑中度过。千言万语,风霜苦楚到最后都只是摆摆手,不提也罢。    钟且惠这三个字,不该只是作为家庭的某种荣耀而存在。这么多年来,她都背负着妈妈的理想前进,太久了,也太累了。    就算了拿了人生的剧本,也未必一定要扮演某个角色,不是吗?为什么不可以只当她自己呢?    她自我认识的缺失,随着年龄增长,在对知识的获取、庞大世俗与人性的体会中,破碎的人格渐渐趋于完整。    个人的经历,无论怎样的曲折,布满荆棘,最终是要同自己、同这个世界和解的。    且惠把经幡挂上时,许了一个愿,想要这一身在泥水里摔打出的坚韧轮廓和笔直脊骨永不弯折,仍旧照亮她的去路。    //    乘务人员叫醒沈宗良的时候,他正陷在一个可怕的恶梦里,不得逃脱。    梦里白惨惨一片大雾,他脚步凌乱地追寻着一道单薄的身影,可怎么也赶不上。沈宗良急得想要在小径旁大喊,让她回来,不要再走了,但发不出任何声音,喉咙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了。    后来雾散了,他看见且惠站在一片险峻的峭壁边。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,她看起来那么轻盈,像是随时会被卷起来,又坠落。    他猛地一下醒过来,张着嘴大喘了几口气,咕咚灌下半杯水。    沈宗良用剩下的半杯淋了淋手,“到哪儿了?”    乘务员说:“飞机就快降落了。”    “好。”沈宗良站起来,往洗手间去,他要去洗把脸,清醒一下。    下飞机后,他第一时间就和当地人员扎西泽仁取得了联系。    这个藏族中年人虽不清楚他的身份,但从上头交代时的口吻能听出来,此人来历不凡。    泽仁一边引他上车,一边用流利的汉语对他说:“钟小姐去扎叶巴寺了,有其他人在保护她,我带您过去。”    下了飞机有些冷,沈宗良拿出冲锋衣来加上:“辛苦你们了。开车过去多久?”    泽仁说:“不远,从拉萨过去,一个多小时就到了。只不过......”    沈宗良靠在后座上,大力揉了揉鼻骨,“只不过什么?”    “只不过那地方海拔很高,从停车场上去,还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。”    “没事,再开快一点。”    越野车在山路上盘桓时,沈宗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。    小惠那副弱身子,长足跋涉到地势这么险要的地方,就算是老天垂怜,她没有轻生的想法,但身体怎么吃得消?    车上泽仁问了他几次,有没有胸闷气短,恶心想吐,需不需要吸氧?    沈宗良都摇头,他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,飞机上空姐给他戴上的监测手环,也显示心率和血氧浓度都正常。    倒是他心里焦躁,主动开声问道:“有烟吗?”    泽仁从身上摸出一包递给他,“有的,就不知道您抽不抽得惯。”    “可以。”    他们下车时,风声凄紧,像古时金戈铁马的呼啸。    沈宗良震撼于眼前壮观的美景,但此刻已无心欣赏,他赶着上山。    按照发来的定位,他一路都走得很快,泽仁都被丢在了后头,小跑着才赶上。    眼看沈宗良斜切上坡,就要踩进那丛看似很寻常的草里面,泽仁一把拉住了他,“等下。这是荨麻草,被扎到了会麻上很久,走另一边。”    等到和山上守着的人会合,沈宗良退了两步,单手撑在一棵树旁喘了会儿,他指了指那头挂着经幡的峭壁,“她在那儿?”    “对。”那个女青年告诉他
		
		
		
				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