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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17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珍娘还没来得及反应,人已经从条凳上滚了几个来回,一阵头晕目眩之后,发现周围突然敞亮了,定睛一看,原来是车顶蓬被掀了下去。    装满粮食的麻袋,散落在刚刚收尽的麦田里,幸好口袋都是栓得极结实的,这才没遭了大倒殃。    车夫则径直摔了个屁敦儿,扶着腰哎哟哟直叫唤,嘴里骂骂咧咧的,正要寻那牛主人的不痛快,突然间看到了什么,两眼顿时发直:    这是谁?    田边的水渠里,泥水滴沥达拉地顺着身体直向下流淌的,是谁?    头上顶着一蓬水花生,正卡在发髻中央,好像高中的状元郎带了大红花似的,是谁?    满头满脸脏泥巴水,污沓得连眼睛也睁不开的,是谁?    可怜那件,上门时刚刚换上的,一尘不染,浆洗得笔挺通透的长衫呕!    可怜那一头,整整齐齐,一天不洗就好像生了痒虫似的乌发呕!    面对秋子固的惨状,车夫简直说不出话,牙齿在嘴里打架,心想伙计们这回得打多少桶水上来?隆平居天井里的两口井水,会不会就此干涸?!    一只歪脖子树上正停着只老鸹,看见底下有丛水草绿得鲜艳,瞬间飞了上去,用长而尖的嘴巴,在其中挑挑拣拣半天,发现没有虫子,更有一股难以忍受的肥皂味儿,于是呱地一声又不屑地高飞远走,临走时不忘留下一泡印迹。    珍娘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跟自己面对面的泥人,灰扑扑的泥水脸上,瞬间又多了道白印。    鸟屎。    空气凝固了。    “哇哈哈哈哈哈!”    半晌,一声狂笑打破了僵局,车夫的魂灵本已冒出头一半,被这笑声一震,又收了回来。    是珍娘!    秋子固这付尊容实在让她绷不住了!    “对不起,对不起,”自然了,珍娘心里还是感觉十分抱歉的,别人如此受难自己还笑,实在不应当,所以她本能的道歉。    可是笑声,也本能地越来越强烈!    也不能怪她,任何人,只要现在看见秋子固的脸,尤其是头上那丛水草,想要忍住不笑,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!    魔障!    魔障!!    “都给我闭嘴!”    秋子固自以为喊出这五个字来了,可泥水沾在他的薄唇上,让他实在张不开口。    车夫先是惊惶失措,随后也被秋子固的窘态逗得不行,捧腹大笑之余,到底没忘了自己是隆平居的人,将来还得活到秋子固手下呢,于是忙不迭脱下自己的衣服送上去。    秋子固此时面临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难题:是选择继续脏下去,还是,接过车夫手里那件,自己一路以来回避不已的馊臭衣物?    “我的牛,我的牛!”    一声尖利的哭嚎,刺破了此刻带有些戏谐意味的空气,农人扑倒在侧翻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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